赖骏在电话里还是一副无赖的口吻:“赵经理,别来无恙啊,你想我不?”
“想你?你这块臭肉还值得我想吗?我想街头饿疯了的狗会想你的。怎么样,深圳之行你很有收获吧?”我调侃他道。
“有啊,收获大大的。沉美女对我投怀送抱,供我吃、供我住,还供我乐呵,我想怎么来就怎么来,爽死我了,哈哈哈……”他在电话里还哈哈地笑起来,但我却从这笑声中听出了几分勉强。
“哦,那我恭喜你了。估计沉莹还给了你几刀,在你身上留下点什么小痕迹供你回味,是吧?”
“操,这事你也知道了,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赖骏有些吃惊,连忙追问我。
“沉莹打电话告诉我的,她说你被她用刀捅得连招架的功夫也没有,只有抱头鼠窜。赖骏,你不是侦察兵出身吗?怎么在沉莹面前这么怂,让我小瞧你。”我故意用谎言套他的话。
“那个臭娘们一见面就趁着我低头点钱的功夫,就用刀蒙扎我。她把我右手虎口扎裂了,左手也割伤了,双手没残废就不错了,我还怎么招架反抗啊,跑得慢点都会被她捅成筛子。想不到沉莹厉害起来像他妈的母老虎,那个穷凶极恶、翻脸无情啊。我真是佩服你啊,你和她结婚好几年是怎么忍受下来的。”
这个混蛋倒是诚实,他的话直接验证了我的猜测,那个百度地方城市新闻就是说的沉莹挥刀袭击他的事。在我开心之余,又有几分遗憾:为什么沉莹没有几刀捅死这个害虫呢,留着他继续贻害人间吗?
“哈哈哈……,你不是说沉莹对你投怀送抱,供你吃、供你住、还供你乐呵吗,怎么会对你这样出手无情啊?闹了半天你是在吹牛啊!哈哈哈……”我在电话里放声大笑,发自心底的高兴。
“你给我住口,你笑……什么笑,有你……哭的时候。”赖骏在电话里急了,“你小子等着瞧,这个仇我一定……会报。我抓住那个娘们,一定把她从头到脚强奸个够,让好几个我的民工弟兄玩玩她,把她玩死玩残。”
“怎么,她捅伤你,你为什么不去报案,为什么事后不立刻找她报仇啊?”
“报案?那是自投罗网。我也找她了,结果这娘们在和我见面之前就退租了,人也辞职了,估计现在不在深圳了。她是计划好了要谋害我,操。别愁我找不到她,我把她的照片和视频全都发到网上去,好好给她亮亮相。上次我只发了两张戴眼罩‘弹乳琴’的照片,没有完全露出她的脸,就把她引了出来,我就不信这回全发出来,她会不来找我?操!”
“信,我信,但我估计员警也会来找你的。你上次发的那几张照片已经引起了网警的注意,他们随时会恭候你。你的家乡住址我就有,我很乐意协助他们来找你。我也想你了,想得吃不下饭、睡不着觉。我想你在监狱的铁窗里,菊花盛开、男友成群的日子一定很惬意,哈哈哈……”我故意勾这个混蛋的火气。
“操,你小子很邪恶啊,这话你也说得出口,操!我发几张照片员警就能抓到我?”他有些起疑。
“你以为呢。网警遍地啊,只要你被他们盯上了,你再有个举动就跑不了,何况我还很乐意帮助他们。只有我看到视频和照片,我就会举报你,会立功受奖。你害我那么惨,我也想从你身上找回点便宜,不可以吗?”
“操,你小子头顶长疮、脚底流脓——坏透了。那我就不发视频和照片了,难怪我发的那几张照片几天后就被删除了,原来是被盯上了。我就不信我找不到这个臭娘们,到处都有我的战友和老乡,发动起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,还愁找不到这个骚婊子沉莹吗?”这个混蛋竟然拽了半句“主席语录”。
“赖骏,你个极品人渣,你还有脸骂我坏,你配吗?你记住这句话,‘人在做天在看,不是不报,是时辰未到’,你会有一天为自己的行为遭报应的,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你。”我平静地说出这番话。
我感觉只要我不激动、不愤怒,我就会思路泉涌、妙语连珠,口头上占尽上风。并且我还能体会到赖骏在电话那头的无奈和愤怒,这可真是一种令人开心的心理体验。
赖骏在那边沉默了,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:“你也相信报应啊。你小子很拽啊,听沉莹说你把她的父亲气得差点心脏病突发玩完了,也差点让那个娘们把账算到我头上,我这是代你受过,操!我不和你多说了,你记着,过上一段时间,我会给你发点好东西,让你看了忘不了我,心里时刻恨着我、惦记着我。说实话,心里老是仇恨着一个人,那滋味并不好受,时间长了都能憋出病来。好了,不多说了,拜拜。”赖骏在那头果断地挂了电话。
我使用了几句诈唬、蒙哄他的谎言,就把这个混蛋准备在网上发照片和视频的念头打消,当然我也不全信他的话,这个混蛋还是不怎么按常理出牌的,我只有时刻关注网上的动态,毕竟我不希望沉莹出丑的东西被发出来,那样我也会跟着丢脸。我相信赖骏还会给我打电话的,那他说的“好东西”又是什么呢?
看来沉莹已经知道他父亲的心脏病突发是和我有关,但我母亲的心梗也是被她气出来的,我们互相攻讦,赖骏也并未因此得利,真是一地鸡毛,三败俱伤。
在2008年1月,公司宣布了新的人事任命,我终于官复原职,但那个总经理助理的名额却被别人占据,这也是没办法的事。其实经历了如此多的变故,我心态早已发生转变,并不太注重那个职位了。母亲已经出院回家,心肌受损,需要小心呵护,不能激动。沉莹的父亲也是心脏病突发,当然起因是我的那番话,经过治疗也无大碍。
李滨旭也因这事和我彻底翻脸,我们连同学也没得做,这我也无可奈何。我在3月份卖了我的新房,还了沉莹父母的三十万房钱,外加多汇了五万元,算作我的补偿。从此我和沉家一了百了,不再有什么瓜葛。即使如此,赶上房价飞涨的时候,我还略有营头,没有损失。
沉莹还时常在我心头萦绕,但那种感觉是五味杂陈:有爱、有恨、有失望、有可怜、有愤怒、有伤心。我不知她的性病治疗的到底怎么样,也不知她身在何处,只能理智地提醒自己,我和她已经是路人、仇人,绝不可能再是朋友和爱人了,她是我的一场春梦和噩梦。
说起梦,那个小孩子的梦已逐渐退出、淡漠在我的记忆里,不像在刚离婚后那样频繁地出现在我梦里,这是唯一令我感到高兴的地方。我期待着一切重头再来,期待着人生的再次辉煌,但我的信心已经严重受挫,我要试着学会随遇而安。
我也要试着忘却沉莹。过了春节之后,在单位同事和朋友的介绍下,开始相亲,和异性交往。但我悲哀地发现,我已经不会爱上什么人了。我的眼光变得异常挑剔、敏锐,许多打扮入时、光鲜靓丽,学历、家世背景很不错的姑娘,在我眼里未走上几个回合,我就发现了她们一样的自私自利,一样的鄙俗不堪,一样的不知天高地厚,一样的脑残到底。我对女性逐渐开始绝望,即使我时刻提醒自己是一个离过婚的人,不是一个毛头小伙子。在2008年6月的某天晚上8点多,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短信铃音,一个陌生的号码出现在手机萤幕里。我马上意识到这是赖骏的短信,这个混蛋果然如阴魂不散般地出现了,他这次又会给我带来什么噩耗呢?